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遥远的归鸟博客公开

寻找幸福的蚂蚁,追求理想的鸟儿。

 
 
 

日志

 
 
关于我

求索太阳的光芒,来开拓黑夜的智力。纯文学博客!

是谁给了我生命的晨露  

2013-11-29 14:58:13|  分类: 默认分类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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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

    5

母亲再也没有去看菜,也没有干过轻活。她死命地跟人家干工分高的,像男人一样干的活,却怎么也挣不够工分,分的粮食越来越少。大姐也退学了,和妈妈干活,每晚突击的时候,妈妈总是将姐姐叫到跟前。

家里像水吹过似的,没粮也没钱,更没有柴火,我们四个姐妹一放学就去地里捡,再用捡来的柴火做饭,怎么也点燃不了。就是点燃了,满屋子是白烟,连人也看不见,四姐却指着我的脸笑。她拉风箱我添柴,三姐收拾家里,二姐和面切菜。我们边干活边闹,母亲大姐回来赶紧帮忙,吃了就想麻雀一样飞了。那黑黑地高粱面吃了怎么也拉不下来,玉米面铜锤甩下沟都弄不烂,还有那甜甜的红薯干,吃着吃着就想呕。最是我难忘的,每年到了三四月,吃着吃着就没了,什么也没有,只能偷苜蓿,苜蓿吃得人都快变成绿色的。

那时候,我们为一只手电筒新奇,为一台收音机奇怪,怎么就能说话?是不是爸爸在内面?家里虽然困苦,我们一天叽叽喳喳,母亲看到我们一天天长大,脸上也飘过一丝丝喜气,经常把我放在腿盘里纳鞋底,飞针走线。我看到母亲斑白的鬓发和失去光泽的脸,就起来,再也不到妈妈的腿盘里去了。

就在十一岁的时候,我突然生病了,经过检查得的是肝炎。这病在我们家族里从没有过,怎么得了肝炎呢?谁也想不通,看到化验单母亲的泪一下子溢出眼帘,等于给我家雪上加霜。可是,我肝炎的病状不明显,就是疲乏无力,也不想吃饭。母亲拉着我到处求医,不论是神庙,巫神马脚,野郎中,只要是能看病的都去。

这时的家已经不像家了,母亲勉强地支撑着,大姐看到家里这么困苦,就悄悄地给妈妈说,把自己买了。好多人都给大姐说过媒,大姐看不上,就一天天地劳动,这次自己提出来,妈妈疼爱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,流着泪说;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,我的女儿都很乖,我自己想办法,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。”妈妈咬紧牙撑着,二叔三叔竭尽全力帮忙,有时三娘还从中作梗。

有一天,一个媒婆来到我家,她笑着对我妈妈说;“恭喜你,有人看上你家闺女了。”

妈妈把脸一沉说;“他看上我家闺女,就不见得我们能看上他。”

媒婆并没有在意妈妈说话的口气,依然笑着说;“我说的是真的,住队工作组里的人,想把你家大丫说给公社书记的儿子,他的儿子在省上工作,是个大学生,所以叫我来提亲,如果成了,不但你我沾光,那个住队的也沾光。”

“你先别提沾光,这事是大事,一辈子的事,必须要我大丫看上,看不上绝对不行,我不能把孩子往火堆里推,不要因为我们贫穷就见钱眼开,什么人都嫁。”

“看看,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,当然要孩子看上,孩子看不上你嫁还是我嫁。”

母亲听到这话才露出笑容,她以为是以官胁势,仗势逼人来的,想让见面是好事。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,自己最清楚这一点,闲下来就在想这事,不要因为家连累女儿,她会有自己的路。

我一直被放在另外一个屋子里,只有妈妈进来,别的人一律不许进来,就怕传染给几个姐姐。姐姐们一直在窗子上看我,和我说话,我在里面答应。到了时间,妈妈去劳动了,他们都上学去了,屋子里就留下我一个人,老鼠的叫声使我害怕,我拿起书准备打。可是,老鼠爬上桌子,用贼溜溜的目光看着我,尾巴摇来摇去。我也看着它,看着看着它就用前爪洗起脸来,那爪子特别乖巧,被手还灵活,在桌子上跃来跃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6

有时候,我就想起爸爸临终前的眼神,也想起在妈妈怀里那种温柔和甜蜜,还有好多往事。我就爱想,自生下来就不爱哭,也很少说话,开始都以为我很傻,慢慢地发现我并不傻,且越来越漂亮。队上人说;“龚家五朵金花,只有我最美丽。”可是,我病了,得的不是一般病。我并不知道这种病有什么不同,一个人在家里,不是看书就是写字,书本给我领回来,我就一页一页地记,一页一页地写,不到四个月的功夫,两个作业本被我写完了,正反面都写上了字。有些数学题不会,我就问二姐,二姐在窗外粗略地给我说一会,我就全都记住,而且好多没有见过的题,一个人慢慢看就看出门道来。

语文全靠一本字典,大姐买的儿童拼音就挂在墙上,还有乘法口角,一二两个年级上完后,这些基本都掌握,再加上我没事干,就将课本背下,不论是数学还是语文,只要你提个开头,我就知道在那一页,是什么。好像我对这些十分开窍,一学就会,就连上四年级的四姐也赶不上我,问她,她总是吱吱呜呜,什么也说上不上来。

一个人看看书就发呆,看墙上烟熏下的图案,不知怎么了,那些图案多半是马,余下的是云。我看到人在云上飘移,马在空中翻腾,看着看着就打起盹来,到头睡在被子上。这时从高窗里进来一个人,看上去像父亲又不是,他对我说;“可怜的孩子,我不忍心看你受罪,没吃没喝还得病,干脆跟我走吧!”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要走,刚到高窗口,墙上的那些图案活了,一个人站在云上,头发胡子全是白的,他手一展,我两个都走不动了。

他对拉我的人说;“你是什么?人家又是什么?怎么能带她走呢?”他回头向后指着说;“你看看,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?就是为了守护她。”

领他的人看着,我也再看,那些人一下子多了,有穿文官服的,有穿元帅府的,人马都从云雾里献身,好像都穿古时候的人。

拉我的人问;“你们就这样守着,她都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不管,而且被隔离,一个人会死在这里的。”

“你放心,他会很快好起来的,不是肝炎,不知人间那些医生怎么检查的,给她安了这么个名,这是作孽。”

那老头手一翻,拉我的人不见了,我被掉下来,吓得我喊救命,就把自己喊醒了,结果是场梦。

妈妈回来了,我高兴地对她说了我的梦,她惊奇地看了看墙壁,赶紧拿来香纸,对着哪里就有磕头。她还在锅头上拜了神,拜天拜地,还领我来到离家不远的观音庙,跪下对观音说;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,救救我的孩子吧,我给你做牛做马让孩子好起来。要是能替换就显灵,让我死,让孩子长大成人。”

我听到这话,就对观音说;“换我妈妈不行,就让我跟你去吧!我们的姐姐需要她,我也爱她,让她好好活着。”

妈妈听到这话一下子扑过来,捂住我的嘴,哭着说;“不能胡说,这是什么地方,观音菩萨再看,也能听到,妈妈老了,你还小。”

我和母亲在观音面前哭了一场,哭得观音都失去色彩,好像也要哭。

妈妈知道我一个孤苦,就将我放出来,和姐妹们玩。不知是谁的药见了效果,我记得吃过的中药渣能拉一架子车,也许是天开恩,我的病慢慢好了,到了期末考试,我的数学成绩得了满分,语文九十五。我被叫到全校师生面前,老师给他们讲述我了事,老师哭了,学生也哭了,我看到老师像我的爸爸,同学像我的哥哥,姐姐。我没有哭,也没有自豪,依然是那副样子,不紧不慢地和老师握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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