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文学
秋雨是一种奔放,是一种豪迈,也是一种多日来夏天的发泄。你看那滚滚的逐浪和咆哮的神态,就知道夏天吼着走了,愤怒着走了。
当雨,慢下来的时候,抬头看着雨滴,它在空气中旋转,飘飞着跌落,像童话里故事,既幽怨又悠长,任由它随意落在我的头发、肩膀和树叶。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在我肩上好奇张望,在树叶上摇晃,像个精灵。
我在天地的狭缝里长大,在落雨的早晨上路,在雨季里走过无数里程,也看到过无数的、雨幕落到大地,使大地生花。
每当下雨,心情宁静,绿意无限,我喜爱它、抚摸它,感觉很滑,很柔顺,落到地上,溅起一道道凌波,逐渐地扩散到远方。我从来不爱带伞,也不怕雨淋,一直想感触她那美丽的神韵,柔滑的肌肤,以及从高空落下那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我是大山的儿子,翻过腰岘和梁子才能和平原接轨,去看外面的世界。那些山是雨的脊梁,脊梁下小溪是雨的源泉,有雨才有鲜活的生命,才有幸福的日子,也有满山的草木,才能使鸟儿飞来,在草里做窝,在树上筑巢,听到莺歌燕语,鸟语花香。每当有雨,我便站山张望,烟雨迷茫,心潮翻滚。有时,茫然地无法看清前方。
小时候,我遇到雨天就烦,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厌恶感,不能出门,又干不成什么事,愣愣地呆在屋子里,看着大人们懒散地躺在炕上睡觉,一睡就是一天。而我怎么也睡不着,急得像鸟儿一样,看到泥泞的院子和大门外的小路,怎么也出不去,怕滑倒掉到沟底。慢慢地长大了,就拿着铁锨,一边铲路、一边出去寻小朋友玩,觉得,只有雨季才能有闲时间,才能这么消闲。
雨过天晴,山是湿的、云是湿的、树是湿的、连草也是湿的。朵朵白云像绵羊,挂在半山腰里,洞察小溪的缠绵,鸟儿的甜蜜,还有对面遥远的地方,身披蓑衣的农人在田里忙碌,心情豁然开朗,原来在雨幕的背后,竟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蠕动,在与我共同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,世间的我,不再孤独。
雨清洗了天空和大地,洗净了我的心。特别是秋天的雨,它能够洗刷掉天幕上的污垢,云的疲乏,风的翅膀,也激起大地的一派茂盛,更能使小溪轰轰烈烈地奔向远方。
雨是精灵,是苍天的心情坠落,想要把地的秘密留在人间,世间才有了河流、山川、小溪,也有了沟壑。同时,也滋养了森林、小草、动物和我们。
看着缠绵的雨,小小的雨滴手拉着手彼此拥抱着在林间游移,形成薄薄的雾,在山间飘荡。那随着风在空气中蠕动、爬行的样子,使我想起神仙居住的地方。我想,我的家乡原来这么美丽,这么赋予幻想和魅力,都是细心收集天地之间灵气和细微的信息。
天,不会总在落雨,云,不会一直布满天空,太阳出来的时候,山川那勃勃生机里隐隐可以看到好多希望,好多绽放的笑颜。时间挽着流云的手,岁月牵着彩虹的桥,让我们在细雨里聆听美好的福音,在阳光里展望飞翔的天空。
我看到城市的雨,到处布满了蘑菇一样的伞,红红绿绿的伞下,有着现代气息的男女,不是急匆匆地行走,就是慢悠悠地在感触雨季的凉爽。有的,是在雨中寻找,寻找遗失的过去,寻找遗失的自我。我走在马路上,马路被雨洗净了,城市被雨洗净了、楼房也被雨洗净、连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净的、城市像脱去外衣一样,洒脱的地矗立在你的眼前。
雨是精华,是浓缩了的一种心境,上苍才赐给人间。天困了,云累了,所有的污秽、糜烂之气和丑陋经过太阳炽热的熏烤,随风升腾变成云,然后跟着时间去流浪。当天空被朝霞、夕阳或星辰的匆匆来去拧成了再也承受不起的快乐与伤心,才混到雨中降下来,一股脑地冲进海洋,去喂鱼虾。
风在空中流动, 雨在空气中旋转,在渴望自由和理想之间随风落到故乡,是故乡的雨季变的亲切,变得可爱,变得来人寻味。所以,我爱雨季,更爱故乡的雨季!
2011.8.20于庆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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